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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妻业》:孤老社会的黑色喜剧

自从老社长下台之后,富士电视台可谓是改革春风吹进门,虽说收视率问题仍然没有全面开花,好歹总体气势是提振了。木村佳乃、木村多江主演的《后妻业》电视剧本身不太咋地,但关西人民就是争气,首播收视率一般般,第二集增长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涨势吓人。富士台真的应该用“念诗之王”赵本山的气势向关西人民大喊一声“谢!谢!”才是。

关西人民对这部满口关西话的电视剧,爱是真的、情也是真的,“后妻业”在关西地区十分猖獗也是真的。

2014年 ,关西大阪府连续发生多起高龄鳏夫再婚后意外死亡事件。警方接到报案后锁定了一名六十二岁的嫌疑人千佐子。千佐子假称自己是九州地区名门高校毕业生,曾在东京的银行工作过,有丰富的理财经验,注册相亲网站并从网站上结识年纪超过七十岁的鳏居老人,欺骗对方并与之结婚,婚后千佐子联合自己初婚的那任丈夫假扮理财顾问骗取老人钱财,为了取财不惜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通过伪造遗嘱继承老人财产。案件引发社会轰动,嫌疑人在同年十一月于京都被捕,但是同年十月份以大阪为舞台的后妻欺诈题材作品已经出版,小说《后妻业》在案件曝光后被视为有作者先见之明的表现,成为热门作品。

后妻业》是作者黑川博行自直木赏获奖作品《破门》之后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出版时作者也已经六十五岁了。小说讲述了在婚姻介绍所注册的美丽中年女性小夜子实际上是黑心婚介所老板的合作拍档,两人合伙对高龄男性下手,骗取财产,甚至不惜下手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小夜子其中一个行骗对象是一位名叫中濑耕造的男性,老大爷有两个女儿,小女儿是一名建筑师,精明强干。小夜子在中濑家碰到了扎手的钉子,惹出许多事端,事件暴露的同时也揭露出小夜子这个女骗子本身的悲剧。

小夜子(木村佳乃饰演)和她的“搭档”(丰川悦司饰演)

2016年,黑川博行参与编剧的日本电影《后妻业之女》上映,主演大竹忍、丰川悦司、尾野真千子等,电影充分体现了小说黑色喜剧的特点,通篇吵吵闹闹没完没了,颇具讽刺性,其中许多精彩的吵架段落是演员临场发挥的结果,看点颇丰,遗憾的是结尾处理略欠力度,观众感到遗憾,电影总体评价也并不高。

2019年,木村佳乃、木村多江、高桥克典等主演的富士台电视剧版本仍然延续小说黑色喜剧的特征,在表演夸张程度上比电影更甚一点。

后妻业》截屏图

木村佳乃饰演四十五岁的“后妻业”从业犯罪分子小夜子,是恶人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一辈子遇人不淑,和其中一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长大之后却只知道朝她要钱。小夜子虚荣、愚蠢但又装作精明,很快被手段更高明的恶人当作棋子利用,用来骗取老年人钱财,背后的男人是教唆犯、策划者,小夜子是实行犯,两个人将拿到的钱财对半分,但屡屡得手的小夜子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钱和值钱的东西,所谓的搭档送给她的包是假的,她对欺骗对象的情谊是假的,别人对小夜子的情谊也是假的,唯一真实的就是她的愚蠢:她一面欺骗他人,并说服自己这样做是让这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人临终之前做了一场美丽的春梦,一面沉溺于自己给自己编造的梦境中始终不愿意醒过来。

后妻业》剧照

后妻业》的喜剧效果建立在自欺欺人者的悲剧色彩上,小夜子不是什么好人,但盖章她是一个恶女她又缺乏恶女所必须的精明。相比电影,电视剧版本《后妻业》更多地展示了小夜子柔软的一面,让这个角色愚昧的善良暴露在了观众面前,自然也会引来观众对她际遇的同情,但小夜子犯下的桩桩件件仍然不能全部归罪于社会,更不能归罪于那些没有频繁关心孤寡老人生活的儿女、和一把年纪都没有认清天上不会掉下馅饼的道理,容易上的床,往往并不那么容易下来。社会有空子可钻并不是人选择犯罪的理由。

后妻业》截屏图

一部反映关西地域性问题的关西口音电视剧,自然能够凭借亲切感赢得观众的喜欢,何况这部剧喜剧化的表演和戏剧化的情节设计尽管狗血,却不乏看点,它有讽刺但不尖锐,有批判但下手轻且软,本质上并不够劲,日本观众或许欣赏这种风格,中国观众可能未必说得出“日本观众可以,中国观众也可以”的比较发言。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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